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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6 May I(2 / 2)


「甲壳类也可以?」



「比照鱼类办理。」



「话说回来——」



此时俊介又一脸严肃地说:



「上次的邮件里面有通知你今年新社员的事情吧。」



「啊,嗯。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对吧?」



「没错没错。不过,两个男生之中,有一个人叫做『TAKANASHI』。」



我一听到马上就觉得狐疑。因为那是我有听过也有见过的姓氏。



「TAKANASHI汉字是『小鸟游』吗?」



俊介严肃地点点头。



「你想得没错。新社员小鸟游同学有一个大两岁的姊姊,叫做纯。她是三班的学生。」



三年三班的确有一个叫做小鸟游纯的女学生——偏偏生物社的新生就是「相关人士」。



「我有点担心,所以探了一下口风,不过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三年三般的特殊情况。小鸟游的姊姊有确实遵守不能随便向外传的『规则』。」



「是啊。」



感觉心情变得有点沉重,我叹了一口气。然后视线前方,就是养着白色墨西哥钝口螈的鱼缸。第二代的小乌就是它啊。



「我有听敬介稍微提到……」



俊介这样说。



「听说你们班上好像连续发生令人不安的事情?」



他已经听说叶住结香那些负面传闻了吗?



「那是……」



我已复杂的心情回想昨天叶住的样子。



「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,不过那就是无谓的传闻而已。夜见一的学生死于交通事故,不过他并不是『相关人士』。不是因为『灾厄』引发的事故,所以不用担心。『灾厄』并没有降临。」



「是这样吗?」



「嗯。」



「喔……不过,既然你都这样断言,我就不用担心了。」



离钟声响起还有几分钟时,我留下俊介离开社办。因为在去教室前,想先确认一件事。



我前往一样位于0号馆一楼的第二图书室。



馆员千曳先生目前停职中,四月份整个月都挂着「CLOSED」的告示牌。听说千曳先生会休到四月底,进入五月之后,一日和二日图书室都还是关闭的状态。连假结束的今天会怎么样呢?



在红砖建造的老旧校舍里,即使是大白天走廊上也没什么光线——



「比良冢同学。」在抵达要去的图书室前,背后有人叫住我。声音有点沙哑又低沉……这是……



回头一看,有个身穿黑衬衫、黑夹克、黑长裤的一身黑男子——是千曳先生。



「啊,早安。」



我有礼地打了声招呼。



「今天开始上班吗?」



「嗯,对啊。」



千曳先生戴着无趣黑框眼镜的脸,比去年年底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消瘦很多,原本就参杂白发的头发,整体比以前更白了。「私人因素」的停职理由,或许是健康上出现问题。



「我听神林老师说了。」



黑衣图书馆馆员朝停下脚步的我走来。



「今年是『有事的一年』对吧?听说你为了执行『对策』,正在扮演『不存在的透明人』?」



「是。」



我老实地点头。



「那个,今年还有另一位……」



「这件事我也听说了。是三月的会议上新增的『对策』吧?把『不存在的透明人』增加至两名。」



「没错,就是这样。」



此时,0号馆的老旧音响传出有点破音的预备钟声。距离正式钟声响起,还有五分钟。



「你会去上第一节课吗?既然是『不存在的透明人』,有时逃课也无所谓吧?」



千曳先生这样问。



「不,我还是会去上课。」



我这样回答。星期一的第一节课是数学,如果随便逃课,之后会完全听不懂。



「如果是体育或音乐,逃课就无所谓。」



「喔,那再见了——」



千曳先生抚摸着尖尖的下巴说:



「午休的时候会来吗?今天开始第二图书室就开门了。」



「啊,好。」



我马上回答。



「我会来的。」



「你有事要找我商量吗?」



「嗯……对。」



「刚好我也有事情想问你,也有话要跟你说。」



千曳先生这样说,然后随意撩起白发很醒目的发丝。



「我等你。」



5



第一节的数学课——仔细想想,从这个时候开始,我就已经发现叶住怪怪的。



已经到了正式班会时间,她还没来教室。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不需要勉强出席每天早上的简短班会和每周一次的正式班会,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并没有改变。在那之后的第一节课,叶住还是晚了五分钟才到教室,不过老师当然也知道规矩,完全没有出言责怪。她也保持沉默,在靠窗面对操场的最后一个座位就坐……



上课时,我从走廊那一侧的最后面偷偷看了她好几次。她虽然有拿出课本,但没有打开笔记本也没有拿铅笔,一直单手撑着脸颊。是想睡还是无心上课?是单纯想放空吗?还是她身体不舒服?



第二节是国语课,这个时候,叶住还是像刚才一样。第一节和第二节中间的下课时间,她依然在座位上,双手手肘靠在桌上,用手掌包住脸颊一动也不动,连瞄我一眼都没有。



虽然我觉得很奇怪,但是现在还在学校内,而且还是在三班的教室。当然不能直接开口问:「你怎么了?」



第二节下课后,开始第三节课之前,叶住离开座位独自走出教室。此时我看到她的脸色非常苍白。即便如此,我也不能和她搭话,但是我站起身,信步走向叶住在窗边的座位。



「这是……」



我听到这样的声音。那是比我更早来到叶住座位的赤泽泉美的说话声,泉美身边是班长继永。



两人盯着叶住的桌面看之后面面相觑,后来泉美朝我这里看了一眼。她眉头紧皱一脸严肃,轻轻摇了摇头。



唉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

等她们两人离去之后,我走到桌边看。结果——



为了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特意从0号馆二楼、原三年三班的教室搬过来的老旧课桌椅,满是伤痕又发黑的桌面上,有这样的涂鸦——



不存在的透明人消失吧!



还有这种文字:



结香是不祥之人!



她已经被诅咒了!



你是「死者」吗?



有好几种笔迹,都(应该是)用油性的黑色墨水写的,每个留言看起来都是最近刚写上去的。



「太过分了。」



我不禁这样喃喃自语。



「到底是谁做这种事?」



是那些把传闻当真的低级人渣干的吗?



我环视整个教室,当然,没有人把视线放在我这个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身上。其中——



我听到泉美说:「得想想办法才行。」



还有继永响应「是啊」的声音。



「如果再这样下……」



「会演变成最差的情况。」



「这件事……总之,一定要告诉神林老师。放学之后,我会先告诫大家……」



那是出自于决策小组的责任感吧。再加上单纯的正义感——我能从泉美的口吻中感觉到,她对不遵守规则、行为失序的家伙感到厌恶与愤怒。



6



仔细想想,这天一大早就天气就怪怪的。



明明是五月上旬,却异常地冷。风大又冷,不过天空有一半晴朗。剩下的一半,则是充满一直在变换形状的云。



第二节下课的时候再看外面,天空的模样又不同了。至少从这个教室的窗户,已经看不见蓝天,只能看见乌云。从地表到天空的另一头,充满白与灰混杂的巨大云块,让人感觉到异样的躁动。



十几分钟前还很明亮的风景,现在已经变得阴暗,教室内已经暗得没有开灯就无法上课。



第三节是自然科学课。



铃声一响,神林老师穿着和开班会时不同的白衣出现在教室,但叶住还是没回来——



神林老师在讲桌上打开名册,确认座位上的学生和人数。她应该已经发现叶住不在,但表情没有一丝改变,就这样继续上课,眼神也刻意不往我这里看。所有老师里面,就属她最遵守无视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的态度。



叶住到底怎么了?



因为刚才看到桌上的涂鸦,我实在无心上课。



她是因为那些涂鸦受到打击,所以第一节课和第二节课都那样低着头吗?不回教室是因为不想继续待在这里——再也忍受不住了吗?



外面的天色变得越来越暗。突然,从远处传来夹杂风声的轰隆隆雷鸣——



老师没有等叶住回来就开始上课。



教科书用的是第二类的下册,这一段讲的是「生物的细胞与成长」——神林老师还是像往常一样认真谨慎,但死板又无趣。我从一年级开始就是生物社社员,不用学也已经知道这些内容,说实话,这堂课对我来说很无聊。



开始上课之后过了十几分钟,当我再度忍住想打哈欠的冲动时——



教室的后门打开,叶住走了进来。



有几个同学突然回头往后看,但马上又别开视线往前看。讲台上的神林老师也稍微停下来,但又马上继续上课,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完全没有人把视线放在走进来的叶住身上。



我则是觉得……不对,应该是说莫名有着不好的预感,偷偷斜眼窥探叶住的状况。



她就坐之后,没有拿出教科书或笔记本,只是缓缓地仰望天花板,然后看着我。接着,她像是有话要说似地张开嘴——但我没有看到嘴型就别开视线了。她的眼神或许看起来有点惊慌,不过,以我的立场,也只能这样做。



雷声轰隆隆地响彻天际。风从原本就开着的几扇窗吹进来,吹动拉到一半的薄窗帘——就在此时——



「我不行了。」



我听到这么一句话。



「我已经,不行了。」



这次比刚才稍微大声一点。接着,声音变得更大。



「我已经不行了……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。」



那是从叶住嘴里说出的话——啊,糟了。这是……



这个时候发现她状况不对的同学,应该不到半数。无视她继续上课的神林老师应该也还没发现,所以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关键词之后,开始说明:



「也就是说,多细胞生物会像这样细胞分裂,分裂后的细胞成长之后又会分裂,就这样循环下去……」



此时雷声又再度响起,整齐吊在天花板的照明灯,不稳定地闪烁。



椅子发出喀的一声,叶住站了起来——然后——



「我受不了了!」



这次她用能传遍教室每个角落的大音量喊。



「我不行了,我已经……」



讲台上的神林老师吓了一跳,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。同学大多数都呈现一样的反应,我自己也不算例外。然而——



「接下来,请大家看教科书的第三十六页。」



老师还是没有望向叶住,无视刚才应该听到的话,打算继续上课。有的同学配合老师继续翻页,也有的学生回头望向站起身的叶住,或者不时瞄一眼……尽管没有人说话,但教室里充满不自然的躁动。



「大家不要再无视我了。」



叶住继续说。她无法克制激动的情绪,滔滔不绝地说:



「我不要再扮演『不存在的透明人』了!」



躁动瞬间静止,叶住声泪俱下地继续说:



「我就在这里,我才不是『死者』。我确确实实地活着,就在这里!」



就在她的话好像要说完又好像还没结束的时候……某种没听过的声音,突然剧烈地震动着空气。



喀哒喀哒、啪嚓、啪嚓啪嚓啪嚓……从窗户那里传来,这种奇怪的声音。



啪嚓啪嚓啪嚓、啪嚓啪嚓、啪嚓啪嚓啪嚓啪嚓……



面对操场的所有窗户,不对,实际上是包含窗户在内的整栋校舍,甚至连校舍外面都一样。



一瞬间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



应该有人以为是开始下雨了吧。然而,事情绝非如此。那不是雨。那不是雨声,而是更剧烈、更粗暴的声响……



就像冰雹一样。



几年前在绯波町的「湖畔宅邸」,我也听过这个声音。当时也像这样有雷声,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包围整个家……我正张大眼睛左顾右盼的时候,和我待在一起的晃也先生说:



——是冰雹呢。



他这样告诉我。



——积雨云中的冰粒,一起掉下来了。直径五厘米以上的叫做冰雹,不到五厘米的叫做冰霰。听这个声音,应该是下冰雹了。



「呀——」此时传来女生的尖叫。是靠窗前排座位上的女同学。



不知道是不是被吹进来的冰雹吓到,整个人弹离座位,周围的几个人也惊慌失措地站起来。



从我的座位也能清楚看到落在那附近的白色冰粒——应该是说冰块才对。体积很大,大概有弹珠或鹌鹑蛋那么大颗。



教室里更加躁动了。紧接着,雷声轰隆隆地作响,比刚才更近更剧烈。天花板的照明灯又开始闪烁,教室内的躁动,混合着混乱和恐惧膨胀得越来越大。



「我——」



即便在状况急遽改变的当下,叶住仍然继续吶喊。



「我啊,才不是『死者』!我真的在这里!我……」



啊……够了吧。



我在心里这样响应她。



够了,我知道了。你可以不用再演下去了,不用扮演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也无所谓。



……先冷静下来吧……



另一方面,我再告诉自己:



冷静,冷静,没问题的。即便她在这里退出,只要我好好扮演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就好了。



——只要你好好扮演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就好了……



我回想并反刍昨天见崎鸣说过的话。



即便今年度的「对策」没办法百分百完成,至少还有我这个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。所以「对策」仍然有效,应该是能防止「灾厄」降临才对。因此,现在就……



「关上窗户。」



神林老师这样指示,自己也冲向窗户。



「把打开的窗户全都关上。」



有几个学生站起来,试图遵从老师的指示。



不过突然刮起一阵暴风,使得面向操场那一侧所有的窗户都在震动。在彷佛子弹的大颗冰雹重击下,有一扇窗还是被打破了。就是教室后方——叶住座位旁的那扇窗户。



叶住发出一声尖叫,蹲伏在桌旁。吹进来的强风,吹乱她带着咖啡色的长发。玻璃碎片从上方落下。



这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学生想要过去帮忙叶住。



「我就在这里!」她的控诉来得太过突然,现在还没有人接受,她仍然是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……所以没有任何人采取行动。因为大家都动不了。



就另一个层面的意义来说,我也动不了。



即便叶住放弃扮演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,我也必须继续演下去。我身为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,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出「存在的人」才能采取的行动。



——我只有短短一、两秒的时间能思考这些事情。



下个不停的冰雹和吹个不停的风,雷鸣又在近处响起,照明灯几乎同时全都熄灭,这不知道是打雷还是停电造成的。



没过多久,原本躁动的教室发生更加引起骚动的事情。



从叶住座位旁的玻璃破掉的那扇窗户,突然有东西飞进来……



因为和下冰雹的时间点几乎相同,所以我有一瞬间无法掌握那到底是什么。只知道是某种又大又黑的东西,从外面飞了进来。



不过,在那之后我马上就知道那是什么。



某种又大又黑的……鸟。



从它漆黑的羽翼、身体、头部,加上吓人的大声鸟鸣,我便知道那是乌鸦。原本盘旋在操场上的乌鸦,因为下冰雹受惊而逃进教室来吗?不对,看起来不太对劲。它的动作太激烈而且毫无道理。



乌鸦挥动黑色的翅膀,朝这里前进,我不禁用双手护住脸。



乌鸦掠过我的头上,冲向走廊那一侧的墙壁。然后马上改变方向,飞往教室前的黑板。



我护住脸的手背上,有种温热的触感,仔细一看,是红色的污渍。



血?我的手没有受伤,所以这应该是乌鸦的血。难道这只乌鸦受伤了吗?难道是被大颗的冰雹击中?因为这样才引发恐慌,出现这种行为……



黑影一边发出奇特的叫声,一边在昏暗的教室里乱飞。那是张开翅膀有一公尺长的大嘴乌鸦,像这样在室内暴动,会让人觉得它比实际体型更大一圈或两圈。



不论男女,到处都发出尖叫声。有人被四处乱飞的乌鸦攻击;有人想躲乌鸦而翻倒桌椅;有人在乱窜的时候自己跌倒……在这之中,有一个男同学从打扫用具柜里拖出扫把,像拿竹刀一样摆好阵式。那是决策小组之一的多治见。



「各位同学,快离开教室!」



一阵混乱之中,神林老师这样喊。



「冷静下来,先到走廊去。」



出入口附近的学生都听从指示,但不可能所有人都可以马上避难。有几个人倒在地上或蹲在地上,有人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。



也有些人想帮助这些同学。多治见丢下扫把,加入帮助其他人的行列,矢木泽也是。身为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,我这个时候也只能扮演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,看着大家的状况而已……



虽然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强烈,但外面仍然下着冰雹。



乌鸦也还在教室里乱飞。乌鸦撞击墙壁、窗户、天花板发出挤压的声音,到处都是沾了血的黑色羽毛……最后,它冲向其中一盏照明灯。两只长日光灯管,伴随巨大的声响破裂。



刚好在那盏灯的正下方,有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女同学。即便日光灯的碎片撒落,她也完全不动。散乱的发丝中露出的后颈,看起来好像有红黑色的液体……



……难道是……



我感觉到心脏紧缩。



那个同学,该不会……



已经死了吧?死掉了吗?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骚动中,倒下的时机点太差了。



我忘记自己身为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,试图冲到她身边。「你没事吧?」然而,有其他人比我更快冲过去,把她抱起来。



「日下部同学?振作一点。」



抱起日下部的人是赤泽泉美,泉美自己额头上也有擦伤。



我停下动作,泉美只短暂看了我一眼,微微点头。



「你没事吧?能站起来吗?」



在泉美的帮助下,原本倒地不起的她——日下部缓缓起身。「谢谢你。」我听到她这样说。



「我吓了一跳。觉得很恐怖,整个人动弹不得。」



「有受伤吗?」



「我没事,只是扭了一下。」



我放下心中的大石,离开现场。此时,乌鸦暴动的声音已经消失。



我退到教室后方的角落,环视仍然因停电而昏暗的教室。



没有看到叶住的身影。



在打扫用具柜前,发现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的乌鸦。沾满血的黑色羽翼,到处都是骨折和破损……而且,有一只眼睛瞎了。它半张着嘴,已经筋疲力尽。



「——真可怜。」



我没有出声,只在心中默念。



真可怜。它也不是想要引起骚动才飞进来的。



我心想,等一下联络幸田俊介好了。



如果它就这样被当成垃圾处理,那还不如把它埋葬在生物社窗外的埋葬场。如果俊介想要的话,这次也允许他制成标本好了。



7



这天,上午十一点过后降下的冰雹,虽然都在夜见山市,也因为地点不同出现很大的差异。具体而言,包含夜见山北中学在内半径约两公里的范围内,冰雹下得非常剧烈,但其他地方就几乎没有下。因此,冰雹引起的房屋、农田灾害,也几乎都只有在这个区域内发生。



夜见北的校舍中除了C号栋三年三班之外,还有其他教室也出现窗户玻璃破损的状况。不过,只有三班遇到乌鸦从破掉的窗户闯进来到处乱飞的灾难,也只有三班的学生被飞散的玻璃碎片割伤、被乌鸦袭击、到处窜逃时跌倒受伤。所幸每个负伤者都是轻伤,当然也没有人死亡。然而——



第三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——



为了执行「对策」扮演「第二个不存在的透明人」的叶住,在今天的那个时间点再也无法忍受而放弃任务,在所有同学都在场的教室里大声诉说:「我就在这里!」偏偏之后又发生一连串的怪事,所以——



这是否应该视为和灾厄有一定关联呢?



虽然我有这种想法,但另一方面也有强烈想否定的心情。



如果叶住那样的行为导致「对策」无效,使得「灾厄」开始降临,不是应该有人死于在那之后发生的慌乱之中吗?再说了……



——只要你好好扮演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就好了……



还有见崎鸣说过的这句话。



即便叶住在这里退出,只要我好好扮演「不存在的透明人」就好了。因此,「对策」照理说仍然有效。「灾厄」应该还没降临才对吧?



然而——



这天晚上,我才知道这件事。



在三年三班教室陷入冰雹与乌鸦的慌乱时,夜见山市内某处有「相关人士」过世。那是癌症末期,之前就住在郊外安宁病房的六十岁男性。姓名是神林丈吉——他是大神林老师很多岁的哥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