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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各怀心机(2 / 2)


「既然想当皇帝,就必须抛开感情。就算杀死父母亲、杀死孩子、对所爱的人们下毒手,都必须若无其事。只有拥有这种强韧心志的人,才适合当皇帝。」



「例如……像葛莱亥特陛下那样?」



听见幕僚语带迟疑地这么说,洛德忍不住噗哧一笑。



的确,前任皇帝葛莱亥特是个有许多争议的人物。



世间从以前就谣传他为了得到葛兰兹的王位杀害了自己的父母亲,还暗杀手足。



更重要的是,自从他坐上王位之后,葛兰兹就不停地发动战争,扩张版图。



他歼灭了一个国家后,便心狠手辣地将该国王室处决,只要有人胆敢反对这种行为,就算是有力贵族,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杀掉。光听这些事实,的确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残酷的暴君。



然而——



「世上没有比他更疼爱孩子的皇帝了。」



他是在历代皇帝中最宠爱孩子的一个,与其他皇帝相较起来简直愚蠢至极。



洛德从椅子上起身,走向出口。



「……他不顾一切只为达成目的这一点,倒是值得夸奖吧。」



但那却造成了悲剧,扭曲了各种事实,导致今日的状况。



「假如他没有反抗命运,接受一切,或许能活得更久吧。」



洛德走出帐篷,天空洒下的阳光令他不禁眯起双眼。



就在这时,一阵怒骂声传入耳中,紧接而来的巨响让他全身一震。



洛德感受着空气的振动,同时将视线转向前方的城市。



「他们竟然没什么抵抗,真是出乎意料之外。」



眼前正冒出黑烟的城市——正是费尔瑟收复计划的最终目标,新王都珊迪那路。



珊迪那路被葛兰兹的大军包围,在无数火箭的攻击下,几乎毫无抵抗能力。



战况就像看见食物的蚂蚁一般狰狞且毫不留情。



「攻下这里之后,通往六国的障壁就完全消除了。明明是这么重要的地方,真没想到竟然能如此轻易地攻陷。」



虽说葛兰兹拥有超过十万人的大军,但不到两天就攻下这座城市,洛德除了替珊迪那路感到难堪之外,同时也担心这会不会是什么陷阱。



以城市的规模和城墙的高度来看,只要拥有足够的军粮,应该可以防守个一阵子才对。另外,他们也大可以向本国求援,突破葛兰兹的包围。



「真是的,我都想叫他们把开战前的紧张感赔给我了。」



开战前,他们曾经召开过许多次军事会议。



考虑到未来的状况,希望能在把牺牲压到最低限度的状况下攻陷珊迪那路,不过这些全都化为泡影了。



对洛德来说,包括攻城战的准备在内,他花在开军事会议上的时间等于全部白费了,因此很难没有一句抱怨。



「是因为战力差太多,所以丧失了士气吗?」



洛德沉思了半晌后,认出迎面而来的骑士,便暂停思考。



骑在马背上的是一名穿着轻装备的士兵,他插着一支表示「红发皇女」传令的红旗。



『传令!传令!洛德卿在吗!?』



「我在这。有什么事?」



洛德举起手,告知自己的所在位置,传令兵便熟练地操纵马匹转向,停在洛德面前后下马,同时单膝跪地。



『这是来自萨利亚·艾斯特雷亚殿下的传令。』



「你说。」



『是。我军即刻进攻厄瑟路。我会留下两万名兵力,命洛德卿确立珊迪那路的统治权。』



传令的内容简洁易懂。



她的意思是——我会赏赐你功绩,乖乖在那里等着吧。



要是抗命,洛德的主人贝图将会颜面扫地。



尽管接受了命令就无法获得更高的功绩,但至少可以保住贝图的面子。



若问该选择何者,当然只有后者可选。



「我明白了。请转达殿下我会听命。」



『是!』



就在传令兵正准备跨上马背时,洛德叫住了他。



「我有些事想问你。」



『什么事呢?』



「敌方似乎出乎意料地没什么抵抗,你知道为什么吗?」



『镇守珊迪那路的是六国军,但他们的领导阶层好像早早就逃离了,剩下的士兵们士气低落,指挥系统明显混乱,最后只好投降了。』



「哦……领导阶层逃了吗?」



洛德交抱双臂仰望天空,看着流动的浮云。



传令兵对他的动作感到讶异,但仍继续进行制式的报告。



『那似乎是在我军包围前不久的事,被留下的似乎都只有士官而已。』



「敌方镇守的兵力有多少?」



『我想大约两万左右吧……』



「没有想象中的多呢。我还以为有三万以上。」



『消息来源有些混乱,关于这一点还不确定。之后或许会有更确切的报告。』



「我知道了。请代我问候萨利亚·艾斯特雷亚殿下。」



『是。我先告辞了!』



传令兵的马扬起沙尘,渐渐消失在远方。



「那么……这个局面的蓝图到底是谁画的呢……」



洛德用手抵着下巴,转过身,回到帐篷里。



幕僚们依然在帐篷里整理报告书,但听见洛德刻意发出的踏步声,便不约而同地停下手边的动作,抬起了头。



「萨利亚·艾斯特雷亚殿下把珊迪那路交给我们了。但是不要以为战争已经结束,费尔瑟的领地还有许多残党。他们很可能会想来抢回珊迪那路,别疏忽警戒。」



幕僚们大声回应后,便继续刚才的工作。



洛德像是想打发时间似地在椅子上坐下,用鼻子吐了一口气,皱起眉头。



「看来我们被殿下堂而皇之地甩掉了呢。不过这也没关系就是了……」



因为这个判断并没有错。



假如无法信任洛德,那么把他留下确实是正确的选择。



但即使如此,就近监视他不是比较好吗?



「先不管这个了,现在更重要的是……暗中和六国勾结的是谁?」



珊迪那路是六国的最后一道防线,照理说应该是必须抱着必死决心守护的要冲才对。既然六国毫不犹豫地放手,就表示葛兰兹和六国之间一定签订了什么密约。



洛德导出这个结论的原因不只如此。



因为时机实在太巧了。



事情简直就像双方讲好了似地顺利进展。



六国的领导阶层不费吹灰之力就逃离了战场,而葛兰兹军就像故意配合一样,在这时包围了珊迪那路。没有指挥官的六国因为指挥系统太过混乱而选择投降,葛兰兹成功地在将牺牲减到最低的状态下攻陷珊迪那路。



「我只能确定这绝对不是偶然……」



但洛德很难想象丽兹有本事躲过他安排的眼线,偷偷和六国接触。自从进入费尔瑟之后,洛德就一直监视着丽兹的一举一动,但她并没有任何可疑的行径。



『洛德大人……洛德大人……入城的准备已经完成了。』



一道影子伴随着声音出现,洛德抬起头来。



士兵一脸惊讶地看着洛德。



洛德不知道士兵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,但他环顾四周——才发现幕僚们也露出和士兵相同的表情。看来士兵一定喊了他很多声吧。



原来我刚刚这么出神啊——洛德站起身,试图隐藏自己的难为情。



「我知道了。帮我备马。」



『遵命。』



洛德跟在士兵的身后再次走出帐篷外。



「莫非这也在『无名氏』大人的计划之内吗……」



洛德望着依旧黑烟袅袅的珊迪那路,打从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,眯起双眼。



耳边传来城墙崩落的声响,人们的哀号声回荡在空气中。不愿认输者进行决死抵抗——灾害一旦扩大,波及的永远是一般民众。



由于母国是常胜国,因此他经常有机会面对这种场景。



正因如此,才必须铭记在心。



死亡永远都近在眼前,即使是葛兰兹大帝国也不例外——所以贵族们才会不断摸索生存之道,背叛、倒戈、策划计谋,为了不被人超越,就算面带笑容与对方握手,另一只手也会紧握着刀,直到最后一刻。



『洛德大人,准备好了。』



「辛苦了,那么我们准备前往地狱吧。」



洛德跨上马背,让马匹掉头,跟着前导士兵前进。



阳光下,他抬头望向蓝天——接着用鼻子哼笑了一声。



「殿下……你的前方就像被黑烟所挡,看不清未来。在那里等着你的,是那些过去曾经接近过神的人……呃!」



洛德露出痛苦的表情,抓住胸口。



「——要是你一直这么天真,是会被吞噬的唷。」



洛德将视线转向身在远方的丽兹。



「殿下,不管你怎么挣扎,也无法改变未来。葛兰兹无法逃过灭亡的命运。」



洛德接着又把视线转向南方,也就是他的故乡。



「贝图大人,穆兹克家取代葛兰兹的日子愈来愈近了。」



*****



葛兰兹大帝国南部的大都市——赞司比亚。



往北是大帝都,往南则是被揶揄为奴隶国家的里菲泰因公国,以及由许多种族组成的休太岘共和国,往西是第三帝都,往东则邻接铁鹫城。



赞司比亚是各国商人都会造访的中继点,有各式各样的异国商品流入,就算称为陆上港口也不为过。



拥有地利之便的赞司比亚,繁华的程度几乎可以匹敌大帝都。



许多人以为赞司比亚是因为商业而繁荣的城市,但它其实也是葛兰兹大帝国金矿产量最多的地区,许多富人们聚集于此,生活优渥,直到现在都还继续蓬勃发展。



又因为这是个自由豁达的热情都市,鲜少有歧视的情形,每个种族来到赞司比亚都会想长住在此,可谓一个充满魅力的城市。



统治赞司比亚的穆兹克家,是葛兰兹五大贵族之一。



他们住在位于城市中央的格里特利尔宫殿。



这座有「黄金宫」之称的豪华宫殿,使用了大量的黄金,可谓赞司比亚富饶的象征,但也很容易被批评为只重视表面工夫、俗不可耐。



然而在赞司比亚,放眼望去,其实有许多地方都使用大量的黄金。



或许是因为这样,格里特利尔宫殿与街道融为一体,一点也不突兀。



根据上述各种理由,格里特利尔宫殿的褒贬不一。



事实上,直到今日仍有许多梦想着一夜致富的人来到这座城市,而他们所憧憬的对象之一,就是穆兹克家的当家——贝图·流加·冯·穆兹克。



前任当家病逝后,年仅二十七岁的他便继承了当家的位置。



他花了约四年的时间惩处渎职的贵族,力邀周边诸国的商人前来,以确立商路,对赞司比亚的发展贡献良多。



他年纪轻轻却相当干练,包括洛德在内,他身边的心腹也都非常杰出,在葛兰兹大帝国中的发言声量仅次于凯尔海特家。



贝图此刻正在他格里特利尔宫殿的房间里,眉头深锁地注视一张羊皮纸,嘴里念念有词。



就在这时——



「哎呀,是洛德寄来的信吗?」



贝图的妻子——赛尔琵娜·瑟佛妮·冯·穆兹克走进了房里。



她身上的衣服薄透得几乎可以看见内衣。但因为这里属于热带气候,她的装扮并不会带给人淫猥的印象,反而因为突显出她的身体曲线,营造出一种充满艺术感的美。



贝图听见妻子这么说,便清了清喉咙,点点头。



「是啊,他说费尔瑟收复计划进行得很顺利。」



「这样啊,那真是太好了。」



「话说回来,还真难得看见你走进这间房里呢。」



「是吗?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喝点茶……」



赛尔琵娜说,并将托盘放在桌上。盘里装着华丽又漂亮的点心,盛满红茶的茶杯冒出热腾腾的蒸气。



贝图拿起茶杯,啜饮一口,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望向妻子。



「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?」



「不,是因为我在宫殿里静不下心,所以才想躲来你这里。」



赛尔琵娜这么说,同时走向窗户,俯视着街道。



街道的四周有好几处野营地。



随风飘扬的旗帜并不是南方贵族的纹章旗。



「到处都是东方贵族的士兵,真让人心神不宁呢。」



由于贝图的左右手洛德率兵前往费尔瑟,凯尔海特家担心南部的战力减弱,于是便派遣东方贵族的私家军前来。



「他们就像是来监视我们的吧。担心我们的战力减弱只不过是借口罢了。」



尽管当初可以拒绝,但考虑到接下来的状况,他还是接受了东方贵族。



在北方动荡不安的此刻,绝对不能让南方的安定瓦解——这一点葛兰兹的宰相罗莎一定也心知肚明。然而想要撑起一度快要崩塌的积木可说困难至极。



「葛兰兹的主力都到西方去了,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,根本无法期待他们回来支援。既然如此,我们就得用目前剩下的战力度过难关。」



三年前元气大伤,至今尚未恢复的西方,是不可能派兵的;中央也随着原为五大贵族的库罗涅家没落而每况愈下。



这是因为罗莎一就任宰相,就惩处了过去为非作歹的贵族诸侯们。她没收了贵族们的部分财产和领地,追回爵位,因此宰相深获国民的拥戴,得以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。



然而,弱化中央所付出的代价非常庞大。



「可是明明元气都还没恢复,又要出兵收复费尔瑟——士兵又不是源源不绝的。看来罗莎宰相忘了什么叫做有限啊。」



「忘了?」



「回顾葛兰兹的历史,过去也从来不曾在这么短的期间内连续不断地进行战争。毕竟就连葛莱亥特陛下在位的时候,也有被称为『五年之春』的和平日子啊。回头看看历史,就会发现这个时代简直可说是异常。」



「或许真的是异常呢。而且我还听到一种奇怪的说法——民间谣传着这一切都是因里菲泰因公国而起的——真的是这样吗?」



听见赛尔琵娜的话,贝图忍不住咽下口水。



赛尔琵娜带着略显冷漠的表情俯瞰着他。



看见她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眸,贝图轻吐了一口气。



「………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?」



「这是一个熟人告诉我的——据说里菲泰因公国攻进南方的时候,比吕大人、丽兹大人、休特贝尔大人都在场。」



「这我也听过。毕竟是在南方发生的事啊……那天,萨利亚·艾斯特雷亚殿下和休特贝尔大人正在争权。」



话虽如此,双方的实力其实并没有抗衡到足以称为「相争」的地步。



一边是势力庞大的休特贝尔,一边是得不到任何支持、孤立无援的萨利亚·艾斯特雷亚第六皇女,结局当然是第六皇女遭到左迁。



「据说当时她正在前往投靠伯父古林达边境伯爵的途中。」



不过因为萨利亚·艾斯特雷亚第六皇女担心遇到敌对势力,于是选择穿过巴欧姆小国前往古林达边境伯爵领地。就在途中,她们亲眼目击里菲泰因公国的侵略,于是开始战斗。



「据说在那之后休特贝尔大人也抵达了现场,但那是由于南方面临危机,他才会赶来。所以他们两人都在场,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啊?」



「休特贝尔大人为什么要特地跑一趟南方?当时他可是和葛莱亥特陛下一同前往征讨费尔瑟呢。如果是从中央过来就算了——但我实在不懂,他为什么要从那么遥远的西方来到南方。」



「所以我说是因为南方面临危机——」



贝图的解释被赛尔琵娜用强烈的口吻打断。



「休特贝尔大人是怎么得知的?」



「因为古林达边境伯爵派出了传令兵啊。他可能是从传令兵那里得知的,也可能是难民告诉他的,总之管道要多少有多少吧。」



「你的意思是,休特贝尔大人就在丽兹大人正好遭到降职,自己又正好完成征讨费尔瑟而回国的时候,由传令兵或难民告诉他古林达领地遇到危机,于是他在短时间内编制第四皇军,出现在战场?」



「……你到底想说什么?」



贝图压着眉头叹息。



「没有啊,我只是觉得一切未免也配合得太天衣无缝了。」



「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天葛兰兹遭遇的危机,全是休特贝尔大人一手策划的?」



「我没有这么说……不过,毕竟他有一些不好的经历,而且直到现在都还躲着嘛。」



「愚蠢。现在的状况,是因为每个国家各怀心机所造成的,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操控。要是他有办法做到这种事,那应该可以统治整个世界,而不是中央大陆而已。」



贝图强烈地加以否定,同时投以无奈的视线,于是赛尔琵娜乖乖地低下了头。



「说得也是……我说了蠢话,请忘记它吧。」



看见她的模样,贝图对忍不住情绪激动的自己感到难为情,于是露出温和的表情,往后坐向椅背。



「不,刚才的讨论很有意义。你要不要当我的军师,一起上战场啊?」



贝图半开玩笑地说,赛尔琵娜用手背掩住嘴巴,笑了出来。



「呵呵,虽然那感觉很好玩,不过我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,请让我专心养育她。」



赛尔琵娜故意坏心眼地这么说,贝图夸张地垂下双肩,装出非常失望的样子。



「那真是太遗憾了。」



贝图将已经冷掉的红茶一饮而尽,把茶杯放在桌上。



「哎呀……」



正准备将手伸向茶杯的赛尔琵娜突然停下了动作。



贝图察觉这个动作,疑惑地仰望着站在身边的妻子。



「怎么了?」



「没什么,因为这里放着北方的地图,我在想状况是不是真的很危急。」



贝图刚才使用的西方地图和北方地图还摊在书桌上。



旁边仍放着一叠堆积如山的羊皮纸。



「根据密探回报,夏论家的向心力降低,布罗梅尔家则似乎正在慢慢崛起。前任当家虽然不太引人注目,但他的儿子对他帮助很大。」



赛尔琵娜贴近贝图,将手放在他的肩上。



「所以跟你很像呢。」



听见这句意有所指的话,贝图皱了一下眉,但表情立刻镇定下来,点点头。



「………………对啊。我们的境遇或许很像吧。」



「我先离开了。我就在隔壁房里,如果有什么事情请直接叫我。」



赛尔琵娜的手离开了贝图的肩膀。一种仿佛被某种炽热的东西压住的奇妙感觉窜遍贝图身体。贝图为了赶走这异样感,抚摸着喉咙,干咳了一声之后,转向赛尔琵娜说:



「好……我知道了。」



赛尔琵娜把餐具放回托盘上,正要打开门的时候,忽然发出「啊」一声,又转过头来。



「怎么了?」



「我从你刚才说的话里发现了一件事。」



「发现了一件事?」



贝图歪着头,赛尔琵娜的双眼发出神秘的光芒,用手捂住嘴角。



「假如——就算各国各怀心机,但目的只有一个,那么操控各国不就变得很简单了吗?」



「…………」



赛尔琵娜开心地注视着沉默不语的丈夫,竖起食指这么说。



「所谓的目的,就是让葛兰兹灭亡——如果想『万物归一』的话。」



赛尔琵娜留下这句话后,便走出了房间。



贝图盯着门半晌,忽然摸摸自己的肩膀,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。



「她很清楚地掌握了情势的变化呢……更可怕的是她的思路很灵活。」



他这么夸赞赛尔琵娜,深深叹气。



「那敏锐的直觉——赛尔琵娜果然继承了你的血脉呢。」



贝图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挂在房里的前任当家肖像画。